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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菜地种着岁月种着爱
作者:李南新
每次回家,我们姐弟车子的后备箱,总是塞满了母亲已装好的蔬菜。
母亲随家兄住。家兄住在家乡县城的南面,让母亲高兴的是,周边多是楼盘待建的土地,这些地方,成了母亲种菜的好地方,尽管菜地的寿命与楼盘动工开建有关系,但这丝毫妨碍不了母亲的兴致,这也让全家很紧张,因为母亲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“钉子户”。母亲种菜是一种自己的生活方式,但绝不是为了生计,对于钱绝对不值一提。有一次开发商通知她去领青苗补偿款,她就是执意不要。每结束一块莱地,母亲都会把蔬菜采摘完毕,然后把蔬菜一袋一袋送给她在这个城市的亲戚、邻居。谁表扬她,她就送谁,剩下的做成坛子菜或干菜。
在堆积废弃建材的工地上开发一块菜地,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搬砖头、清砂石、整土地,需要时间,需要工夫;更何况母亲对菜地很讲究,蓄粪池和蓄水池一个不少,为了保水,蓄水池上架着瓜棚。让她得意的是,我家的丝瓜、白瓜全源自于她的“立体农业”。
刚开始时,母亲生怕我们劝阻,偷偷摸摸跑去开发“根据地”,家嫂总是不安,打来电话要我们姐弟回家。家嫂担心不无道理,照顾77岁的老母亲容不得半点闪失,担心身体的同时还怕工地来找麻烦。每次我们姐弟召开的家庭会议总是很失败,母亲坚持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一贯做法,既然儿孙都挑明了,她也就不回避了,每次打发我们姐弟各一袋蔬菜就算事件告一段落,让我们只能面面相觑。
母亲退休前是一名教师,她的教学生涯很大部分是在农村度过的。在老家那个祠堂改成的学校后面,有着一块小菜地,食堂里很多蔬菜都来自于这里。一到寒暑假,老师们纷纷回城或回家,菜地便无人打理,校长索性把菜地交给了长期守校的母亲。从此,在这些以校为家的日子,母亲成了学校菜地的实际“负责人”。在这块菜地,母亲的辛勤为食堂保证了蔬菜供应,在这块菜地,母亲培养了我们姐弟对土地的感情,在这块菜地,我们姐弟度过了与土地相关的欢乐童年。
在老家的学校,母亲一干便是30年。上世纪90年代,母亲进城了,离开了她的学生、她的菜地。进城后,我家就住进了父亲单位的家属楼。进城的生活丝毫没影响到母亲种菜的习惯,单位分给家里的小煤坪被母亲改造成菜地,但这仍不够种菜需求的面积,母亲便寻找一些瓷厂烧窑后丢弃的钵子,在阳台摆满一圈,就这样,一年的葱蒜基本不用上街买了;而且,炒菜上锅之前,阳台上扯把蔬菜应个急,也是一番乐趣。
我们姐弟三人都人到中年,在为工作生活困扰之余,而年迈的母亲仍然还有一些惊人之举。徒步上黄山让同行的年青人难以跟上步伐;精工细做的十字绣让人惊叹不己,特别是穿针引线不用求人;也常常从街上带回一些不知来路、遭受困境的“亲戚”让人啼笑皆非。但母亲的想法我们儿女是非常明白的,在她最困难时期,一块菜地,带给她,带给我们这个家庭无尽的快乐!
母亲总是这样,种菜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,她的一生,无论境变时迁,种菜的执着一直没有改变。她自己也说过,她能种菜,说明她身体还行,我们能按时吃到她种的菜,我们便不用担心可安心工作。
如今,我和姐姐远离了家乡,孩子们读书更是去了更远的城市。离家远了,总是口中乏味;离家久了,总是有种莫名的情绪。这时,我心里明白,很久没有吃到妈妈种的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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