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：谭 文 革

西岳华山在“五岳”中以险著称，唐代诗人郑谷诗曰：“峭仞耸巍巍，晴岚染近畿。高支不可状，图写尽应非。”“峭仞”、“巍巍”、“高支”等词表达了华山的高耸和险峻。

很小的时候，我陪爷爷去涟源大礼堂看过一部叫《宝莲灯》的戏。沉香拧起神斧向华山劈去，劈开了山头，将被囚在华山的母亲救出。沉香是我儿时心中的英雄，华山也成了我梦想去看看的地方。

一直很想去爬华山，去观赏其雄伟，去领略其险峻，也探寻金庸笔下的“华山剑派”是否还有痕迹，但一直没有机会登临华山。

2002年8月，我与几位同事到陕西渭南出差，第二天是周末，为法定休息日，大家提议去爬爬华山，我很赞同。

当天下午，我们坐车前往华山的玉泉院，并在附近找了一家很普通的小招待所住下。这玉泉院是很有名的地方，为道教全真派圣地，位于华阴市华山北麓谷口，曾为北宋著名道士陈抟隐居修炼之处。

第二天早上六点，我们就起了床，换好登山鞋，吃过早餐，一路步行，向登山口走去，过了登山口，看到一个高大威严的牌楼，叫玉泉门。大家在玉泉门处合了影后，就正式向华山顶上进发了。

一路向前，华山脚下的景色是秀美的，青青的、绿绿的，不时地能看到潺潺的流水，流水清清的，很惹人喜爱。继续向前，华山的高大雄伟已展现在眼前，此时我们上山的路还不是太陡，因此我们感受到的还是华山的美，其险味似乎还没有出现。

走了约两个小时后，我们走到一个地方，路正对着山，相对平缓，较宽的上山路突然已到尽头，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天梯，是人工刻在石壁上的、坡度近八十度的石级，石级很陡、很长，两边有长长的铁链。

此前大家还在交流，说华山也不怎么陡、不怎么险，现在面临天梯，大家的认识立即完全颠覆，一个巨大的“陡”字、一个更大的“险”字嵌入了我的脑海。

我们都第一次爬华山，也是第一次爬这种天梯，如说一点都不怕，那不是实事求是。谁先上去探险开路呢？也许都在考虑，并评估难度到底多大，故而均未作声。那我先上吧，我稳稳的、慢慢的在前开路，同事们在后一位接一位的上，任何两人之间留出必要的安全间距。

爬上十余米后有一段平缓处，所谓平缓处也只是坡度相对小了一点，过了平缓处又要爬十余米的天梯，之后，我们才到了安全路段，大家才真正松了口气，因为若从天梯高处摔下去，那么一定完了。我看了看，大家都已汗流浃背，脸上的汗珠其实是对华山之险的敬畏。

此后的山路仍然很陡，先后还过了几次天梯，但第一个天梯是最陡的、最险的，也是最可怕的。经过了第一个天梯的洗礼和考验，大家的步履都轻松了起来，欢歌和笑语不时地在山间飘荡。

长时间爬山，体能消耗太大，大家不断的从山道旁的小吃摊点买东西吃，主要是鸡蛋、黄瓜、西红柿和矿泉水。其它东西吃了多少我记不清了，但鸡蛋的数目我仍记忆犹新，爬上第一个山峰北峰时，我整整吃了近十个。

到达北峰时，已近中午十二点，我们休息了一会儿，吃了些东西，又补充了能量和水后，向西峰进发。西峰是华山的第二高峰，海拔二千多米，尤其那里还有一个感人的神话事故——沉香劈山救母，大家迫不急待的想去看看。

从北峰往南走，不远处就是“仙人砼”，与“仙人砼”相连的就是以险闻名天下的“擦耳崖”了。这是一处较长的悬崖绝壁，狭窄的路好似挂于绝壁上，我们紧贴崖壁而过，切身体会到“擦耳崖”真乃名副其实，其名可谓绝妙。

慢慢继续向上向前，到达一个叫“华山论剑”的险峻之处，大家纷纷走过去，拿起绝壁边上的宝剑乱舞起来，摆个几个姿式拍几张照片是少不了。歇了一会儿，我们又继续前进，大约个多小时后，我们终于登上了西峰。

西峰是华山最险峻的山峰，峰顶翠云宫前有一状如莲花的巨石，故又名莲花峰，这里就是戏剧《莲花灯》中大力神沉香劈山救母的地方。

我们来到“斧劈石”旁，看到巨石中间有一很深的裂缝，确如神斧所劈。我立于西峰之巅，向山下远处眺望，一种“会当凌绝顶”或“身在最高层”的意境涌上心头。

大家在西峰上一边赏景一边闲聊，是否还去爬几个峰？我说，南峰是华山最高峰，中峰和东峰均较远，今天下午想全部爬上是很难的，我们的体能难以支撑。

多数人认为，西峰最美也最险，不如在西峰之巅多呆一些时间，多赏赏风光吧。况且华山这样的世界名山，人的一生总要去爬几次吧，为何要一次看够呢？

于是我们在华山西峰逗留了很久。八月的天气最好，八月的华山也是最美丽的。我立于巍峨险峻的华山西峰之巅，联想人生，确有许多感悟。

人生之路就似攀登华山，必须一步步走，脚踏实地，一路向前，才能不断上升、不断进步。若遇到了困难或挫折，那绝不能畏惧，更不能退缩，应勇敢面对而努力克服或战胜。无限风光在险峰，可路在我们足下，应不断攀登。

下山时，我们从西峰回到了北峰，并从北峰索道站乘缆车下山。到达山脚时天色已晚，黄昏时的华山却依然美丽，我们欣赏着华山脚下的美景，有点流连忘返。

正如我在华山西峰跟同事们讲过的：“华山这样的世界名山，人的一生该来爬几次”，后来我又有几次机会出差西安，果然又去爬了两次华山，不过那两次上山时走的都是“智取华山”路，那是更陡峭的山道。

至今我已三次攀登华山，但我还留有一个东峰未爬上过呢，我想一定会有第四次机会攀登华山的。我感觉自己与华山有点缘。

（写于2018年元月21日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