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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 愁
作者:曹安贵
家乡的感与情,说其感,滋味是辛、酸、苦、辣、甜五味皆陈。论其情,恩、怨、情、恨兼有。无论什么样的情与感,都与童年、少年、青年时期的生活、成长经历相关。社会时代背景下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、价值认定、价值追求和家庭背景主导影响着我们的情感体验。不同的家庭背景,有不同性质的体验,形成不同性质的情与感。不同性质的情感构成时代的恩、怨、情、恨的思绪。这些不同性质的情感思绪,贯注于人、事、物的关联关系中。错综交杂的恩、怨、情、恨的思绪剪不断,理还乱的情感纠葛,叫人处在欲提不能、欲罢不能的两难之中。我把这谓之为“乡愁”。
“乡愁”有两层意义,一曰乡思,一曰乡情。有父母或直系长辈在堂,回乡就有家的氛围和感觉,因此才叫乡情。乡思者既无父母,也无直系长辈在堂,就没有回到家的感觉,仅剩一份对故乡的怀旧,所以谓之为“乡思”。
无论是“乡思”或者是“乡情”,最难割舍,最难言说的是两类情感,即是恩与情—怨与恨。从词意上看它们是对立关系,从情感的发生上看,因情而生恨,因恩而生怨。因恨而知情,因怨而报恩。父子、家人、社会人与人之间恩与怨,情与恨的互转复制关系时常发生。恩、怨、情、恨贯透在家乡地域的“人事”、“物事”之中。
何是恩?父母家人的养育“恩情”。这是传统文化儒家思想精神的首善精义。记住父母的恩情,子女就当尽孝。是人之为人的高贵之处,也是人伦、道德修炼的生发处。
何为情?乡邻、长辈的呵护之情,老师教导雕琢之情。同学、朋友相习相伴的友情,乡亲互助之情。互助意不在锦上添花的操作,全在无食待餐“升米”的给予。
恩之深,情之重。思不尽情,言不尽意。全在“无言”中。
“人事”之恨,“物事”之怨也会穿肠而过。过激导致时代与文化精神价值错位,人分三六九等,歧视、排挤、打压……
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。家乡是恩、是情、是爱的生发处,同时也是怨意、恨情的归结地。
人性本无异,有别是精神。精神即是“情”,“情”感无定意。构成人情冷与暖,世事炎凉的变化。
而不变的是对家乡饮食文化的依恋之情。“绿豆粉”之清香诱人流涎,甘甜的“糯米酒”叫人直舔舌,腊肉的香气沁人心脾。霉豆腐、包谷粑、清明粑、血灌粑……。时时唤醒沉睡在胃囊中的“馋虫”,同时也勾起一丝丝内心的伤痛。“大锅饭”挫败了人们劳动的信念,生产力低下,物资匮乏。“人哄地皮、地皮哄肚皮。”任何美好的谎言,替代不了透彻身心的饥寒煎熬。心生怨意、恨情也在情理之中。
祭祀文化是构成家国情怀的“情根”,祭天、祭地、祭国、祭祖宗。焚香、烧纸、三拜九叩的虔诚,在老教少学的传承中,潜移默化代代相传。祭天以求日月辉映、风调雨顺。祭地以求气和地润、万物荣生。祭国以求国运鸿昌,人世太平。祭祖以求人丁兴旺、子孙荣贵。宗庙、祠堂、族谱、家训、家规中有“理”有“节”构成了一整套祭祀文化的程序。
家是国之“实”,国是家之“和”。国无“实”则虚,家无“和”则散。家聚国,国护家,几千年祭祀文化的传承,是形成中国人家国情怀产生的根本。在那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特殊时期,也承脉未断,当下就更应继往开来。
花灯、龙灯、狮子灯是民俗文化的组成部份。每逢节日,儿时的我辈已完全沉醉于花灯、龙灯、狮子灯的锣声、鼓点中。追随着人流尽情呼喊着,呼声、喊声、锣鼓声、鞭炮声汇集为一曲粗犷的、搅动情感的交响曲,声声扣人心弦,回想至此,叫人一夜无眠。
离乡者或为生计、或为求学、或为工作、或为某种情感而离家出走。无论是带着浓浓的亲情爱恋、还是一腔怨意,恨情,家终究是家,乡终究是乡。复旦大学张维为教授说:“中国人一出国,就爱国。”以此同理,离乡在外成家者,一成家就会恋家乡。家乡是恩、是情、是爱的生发处,恩也好,是情是爱也罢,越思情越浓,越浓就越需要一个“归依处”。异乡之大可容众身,却容不下思乡的一腔“情”。同样离乡时的怨意,恨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,仅留下丁点淡淡的印记带回家乡去归结。时间无情,让青年的脸胧刻下道道的皱沟,以示老去。时间又有情,会悄悄地抚摸受伤的心灵。时间熨平了情感的记忆,昔日怨意,恨情已随着时间的流逝,消失得无影也无踪。
天是故乡的蓝,月是故乡的明。山是故乡的秀,水是故乡的甜。人是故乡的诚,情是故乡的真。愁是故乡的多,故乡的恩怨情恨全在一个愁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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