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共和党方面,如果特朗普不能继续担负总统候选人的责任,显然彭斯会被提名并通过,成为候选人,现在已经来不及再推举另一位能够说服各方的总统候选人。
在拜登方面,问题也是类似的。拜登好不容易找到了民主党内各派系满意的副总统候选人——哈里斯,已不可能更换成别人。
因此,我们可以肯定,即使特朗普、拜登不能继续竞选,或者不能担起总统的职责,替换人选也已经在印制好的美国选票上,那就是彭斯和哈里斯。
这里我们回到一个关键的物质问题 —— 选票。美国人用来投票的实物选票,通常在几周、有时几个月前打印出来,这也限制了两党提名总统、副总统候选人的时间,例如哈里斯被确认为副总统候选人后,选票就已经开始印制。
而且我们已经提到,一些美国人已经提前投票 —— 这个时候,已不可能修改投票。无论发生什么,美国人都将用印着特朗普/彭斯、拜登/哈里斯的选票进行投票,哪怕其中一个或者两个人已经“不在”了。
此外,美国人因为疫情原因,今年会有很多人通过邮件投票,那么更加难以考虑修改选票。
同时,这些选票实际上是各个州各自印刷的,不是所有州都有足够的资源迅速推出修改的选票。
所以,没错,在理论上,美国选民们完全可能给一个已经死去的候选人投票 —— 但这并不太重要,因为忠诚的支持者主要考虑的是党派政治理念差异,而极少数非某个候选人不投的人,可以选择弃权或者投废票。但已经投票的人,就没有改变主意的机会了。
这里又带出来一个同样关键的问题 —— 美国能否推迟大选?
假如可以推迟大选,毫无疑问对特朗普、共和党非常有利,因为目前特朗普在选情上落后于拜登。
但是推迟大选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这有两大原因:一,美国总统大选组织工作上的复杂性,达到了惊人的高度,这不仅仅源自于美国的人口、国土面积,更加源自于美国复杂的选举制度。二,假如因为候选人“生病”等原因推迟大选,另一个美国政党也很可能在未来采取类似的拖延战术,导致美国选举体制的崩溃。
实际上,美国人并非直接选举总统,而是在所谓的选举团制度下投票,因此即使特朗普或者拜登无法履行职责了,情况也不那么糟糕。
在美国光鲜的体制下,美国选民其实从未真正投票选择一位总统。美国人只是在投票选举代表自己的选区的选举人。这样的选举人,全美一共有538名,他们当选后才会投票选出真正的总统。
这一制度,导致希拉里虽然赢得了按一人一票计算的更多票数,却输掉了选举人投票结果 —— 因为500多名选举人并不严格对应美国人民一人一票的比例,导致特朗普拿下了500多票之中的多数,击败了更多美国人支持的希拉里。
这里值得一提的是,目前预测拜登能赢得更多的选举人票。
如果特朗普或者拜登在这一阶段遭遇重大变故,可能对具体选举人产生很大的影响,而在一些州的法律上,一个选区当选的选举人,并非一定要按照选民的票数多少来决定自己投选举人票的决定。因此,可能有选举人认为,在总统候选人遭遇重大变故后,自己应当做出不同的选择,从而改变总统胜负结果。
另一个很糟糕的漏洞是,有人可能会在国会提出表决,选举人票是否可以投给一个死人 —— 非常令人头疼的是,法律上规定一个美国人可以投票给死人,但是一个选举人可以不可以投票给死人,并没有规定。这甚至不是美国最高法院可能解决的问题 —— 因为从来没有过相关规定和案例。
这是美国总统选举制度的一大灰色地带,在极端情况下可能出现极少数人的意见压倒大多数人的情况,因此美国各界存在着改革选举人票制度的呼声。
假如国会清点选举人团选票、计数完毕,才出现有候选人死亡等事件,一切就好办了 —— 获胜一方的副总统将在就职日宣誓就任总统,这在法律上非常的清楚。
这一切在大部分环节上,都有着可以遵循的规则,但是在一些极端情况下将出现体制性漏洞导致的重大混乱,而在2020年美国的政治环境中,恐怕会引爆社会上的大规模对立冲突。
而且,美国最高法院也不想被牵扯到选择美国总统的过程之中,这对大法官、最高法院来说是非常糟糕的,因为假如最高法院这么做了,等于摧毁自己坚持的美国三权分立的国家基石。
所以我们也就不难理解,为什么特朗普迅速提名自己派系的女法官巴雷特,接替去世的民主党人士金斯伯格大法官,会掀起一场美国政治界的惊涛骇浪 —— 巴雷特可能成为决定谁担任总统的决定性一票。
如果美国的这一切听起来太疯狂,请记住,2020年确实是非常疯狂的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