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南有个终南山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作者：鲁翔

    前几天写了几句短诗，起名《龙凤寺赋》，就是在说在那个地方说几句话的意思，不是文体。首先发在了市作家群里，后来感觉自己有些荒唐，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发了这么个东西，想删除但已经不可能了。其实那个龙凤寺是修建在一座名叫终南山的半山腰，是终南山的主要景点。你没听错，是叫终南山，当地一面山脉的一段，具有南方陡峭笔挺山势特点的山，不是故乡秦岭慢坡而平缓的终南山。

    终南山在当地较有名气，政府网站的介绍中有所宣传，这是我刚来时就注意到的。这次去终南山一游是因为，老板在小区门外商店买纸香时，听年轻的女店主介绍说终南山神位灵验，有求必应，便提议前往，正好遇端午节放假，儿子他们就满足一下老板的心愿，做足准备开车前往。

    到终南山脚下我有点傻眼，第一山陡得出奇，有站在十八层高楼下抬头仰视的感觉。第二整个山坡被数千座坟堆和石碑占据，满山遍野都是，每座墓碑上都挂一个直径二三十公分的小花圈，大概是清明时节后人祭典的吧。我们都有些懵，在北方，人们平时是避开墓地的，特别是孩子，除非祭典自己的亲人，绝对避免带去墓园什么的。我知道不能让家人上山了，一来因为这墓地，而来这山势陡坡孩子们也爬不上去，便决定我陪老板上山一游。

    上山的道就在坟堆和石碑间穿行，人工用石条石块砌就的台阶顺山而上，几乎是直行，弯曲不多。我心里有点害怕发腻，甚至退却的想法。刚爬坡不久就看到紧挨台阶路边草坡间，有一个二三十公分的长方形水泥碑，上面人为的刻了字：“本山后土之神位”，大概是本地土地神的灵位吧，但紧挨的另一边和上下两边都是坟堆和墓碑，给土地神的地方非常小，这和北方人选一块平坦的土地，盖一座单独小庙，供一尊塑像的做法差别太大。离庙宇不远的半山腰一个拐弯处立了一块带箭头的牌子，说有烈士陵墓，我顺着所指小路向前，看到一座只有一道锁着小门的、几平米大的红房子，周围和其他地方一样的墓堆和墓碑，这让我有点失望。我原来的想法是想见到烈士墓碑要鞠躬或敬礼的，现在不知所措。

    龙凤寺在终南山半山腰，手机里程记录：从山底到寺院的路程是一点六公里多点，除去小弯道直径应该在一公里以上。墓地间有放牧的羊群和牛群，还有松柏林和草丛。看到“龙凤寺”几个大字是在一个陡直的九十级石台阶前，我特意数了，九十级，心里纳闷，九十是个什么概念，如果是九十五级，那就是九五至尊的意思，有的地方是一百零八级，代表一百零八将。我的疑问刚一出口，老板立即制止“莫胡说”，意思是神灵之地不敢乱说的，我从此只悄声不语跟着老板挨个进庙拜神。

    龙凤寺里似乎没有主持什么的，只有一位坐在大雄宝殿左门后卖檀香的妇女，几乎低头不语，任由来者自由出入敬拜。当然游客寥寥无几，就七八个十几岁的中学生，也不像高中生，如果是高中生我还会想可能是参加高考学生敬香求神灵保佑，寻找精神寄托，但这些孩子不像，他们两三人一伙站着或坐着说话。还看到一位老者坐在财神殿门前一声不语，看不来他是寺院主事还是游客。

    龙凤寺庙院有三层，第一层正门上锁，就是我在九十级台阶能看见“龙凤寺”几个字的那一座。第二级就是大雄宝殿，左边雷祖殿，右边财神殿，财神殿旁还有一些小矮房。这一级较平坦，有一些大松柏树，树杈树枝上系满刻意制作的、精致的红布条，树木间也是游客流连忘复的唯一场所。第三层在大雄宝殿后面陡坡上的一小块平地上，三层小楼，楼梯相连。第一楼供奉的是药王塑像，我在塑像前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，嘴里念叨说：“我以一介书生身份朝拜您老人家，书香一家，愿您老人家给我健康”。第二层楼是王母娘娘塑像，我恭敬的三鞠躬，嘴里说：“您是我母亲的象征，也是中华民族善良人性的化身，愿您赋予我们善良和平安”。第三层楼是玉皇大帝塑像，我有点激动，普通一声跪下，嘴里念叨：“您是我的故乡，我的村庄，看到您就像看到了我的村子我的父母和父老乡亲，希望您就是我们村庄洞窑里的那尊玉皇大帝”，我没流泪，但内心非常激动伤感。这三层没有一位游人，老板也没有跟随，任凭我胡言乱语。其实在财神殿我就磕头了，而且是以佛家的祭拜方式磕头作揖还念念有词，那是在老板的注视之下，作为佛教徒，她应该是非常吃惊的，因为这辈子她从没见过我这样在寺庙里磕头，更没见过我用这么标准的佛教礼仪磕拜。从玉皇宫下来，我直接去了大雄宝殿，无声无息的鞠了三个躬，心里说“鄙人慢待大神了，多谅解吧！但我是无心的，后来的举动都是为了迎合老板，为了孩子们临时起意的”，确实，这辈子去过寺院庙宇不少，除考研那些年，还没有正正规规在那个寺庙磕头作揖。

    龙凤寺各个大殿的墙上用抹光的水泥墙面刻了捐献名单，财神殿墙头用大字刻了三千至一千元的捐款人，各有两三名，旁边的捐款人有几十元数百元不等，其中一笔九人捐款二百元。当然，我也在大雄宝殿功德箱旁的二维码扫码布施了，除了对神灵的敬畏，也是敬佩那些有心人在这么高的陡坡山腰修盖了这么一座“雄伟”的建筑。

    老板要在大殿前照相留念，我让她避开了那些庙内的塑像，在大殿侧面拍了几张游览照片，并告诉她什么时候都不要在塑像前拍照，原因就不明说了。这是当年我师傅告诉的，我也相信却一直牢记，因为师傅是非常诚实的一位现代艺人，也是对我非常好的大师，他说的应该不会错。我相信老板也能领会我的意思，她吃素念佛大半辈子，也不知道是否有谁这么说过。

    要下山时我站在一块平坦处向上遥望，上面的山还很高，还需要仰视，山的高处石捱下有一个非常大的红色的“佛”字，高度看上去和我们在山底看到的差不多，但我知道还很高，龙凤寺应该就在终南山的半山腰。

    这是我如实的记录，也是南方城市一个小景区的实况，我的观察：南方民众没有北方老百姓对寺庙神灵的那股狂热，南方人对神灵的对待更冷静更实惠更生活化。

    （2022/06.06/06.25）

附：

龙凤寺赋

作者：鲁翔

你居“天宫”

我如人佛

天下苍生皆敬你

地上草芥如我

谁为冷暖走他乡入五湖

皆我辈凡人亦乐乎

四海皆“神”

无人能比

拜于佛脚问苍天

地上谁是英雄

看天下神烟弥漫四方

红尘黑土生灵依旧

（2022/06.04/18.52）

作者简介：

鲁翔，原名段吉昌，陕西省陇县人，住宝鸡市高新区左岸新城小区。中国诗歌学会会员，宝鸡市作协会员，宝鸡市职工作协理事，宝鸡市国学研究会理事，宝鸡市写作协会会员，苏蕙文化研究会宝鸡分会会长，西府文学社社长。中创网和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。先后在《解放军报》《解放军文艺》《诗歌报》《新疆日报》《星星诗刊》《无名文学》《文艺生活》《长安》《陕西日报》《陕西农民报》《西安晚报》《百花》《天水日报》《宝鸡日报》《秦岭文学》《宝鸡文化报》以及各种文学网站、平台发表文学作品、剧作千余件，十多部剧本被拍摄播出。参与了数十部宣传片、短剧、小品、电影、电视剧剧本的创作，为几十家企业撰写策划案和宣传文稿。出版诗集《你是我的梦》、剧集《留守的女人》等文集三部，著有长篇小说《陇官道》、书信体小说《月光下的激情》、村志《后沟里》等，策划并与人主编《西府诗选》《西府诗文选》等“西府文库”六册及《西府散文百家》，策划和组织了数十次民间文化活动。